产学研高效协作基础研究持续推动病原学研究系统加速建设
科技防治:与新冠病毒变异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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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出现以来,我国大幅加强疫情防治科研攻关,组织全国优势力量举办新冠病毒相关研究,取得切实成果。图为近期,研究人员正在进行新冠治疗用药的样品质检和体外模拟试验。(照片来源:人民视觉)
5月18日,国产小分子抗新冠病毒口服药VV116在中国奥密克戎感染受试者中首个临床研究公布。研究数据显示,在使用VV116的患者中,从起初用药到核酸转阴的平均天数为3.52天;在首次核酸测试阳性5日内使用VV116的患者中,其抗原从首次测试阳性到转阴的平均时间为8.56天,小于对照组的11.13天。有症状的病人中,在该研究的用药时间范围内(首次核酸阳性2-10天)给予VV116,均可以减少病人核酸转阴时间。
科学科技是人类同疾病较量的锐利武器。党中央要求,提高科学准确防控水平,不断改进疫情防治措施,加强疫苗、快速诊断试剂和用药研发等技术攻关,使防控工作更有对于性。
当前,我国在新冠疫苗、药物开发方面获得了这些最新进展?科技攻关背后有什么美国经验?科技防治如何与病毒变异竞速?记者采访了科学科技部相关司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及相关开发队伍有关负责人。
5条疫苗研制线路临床实验全覆盖,6个诊断药物获批上市
5月9日,国药控股美国化学北京物理制品研究所奥密克戎株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序贯临床实验在湖南省开展。这是继5月1日该疫苗在北京省宁波市开展空白人群接种后,首次在已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群中开展奥密克戎毒株新冠疫苗序贯临床研究,也是迄今中国数量最多、启动最早、设计全面的奥密克戎毒株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序贯临床。
据了解,国药控股美国生物在初期已上市原型株新冠灭活疫苗基础上,从美国大学引进奥密克戎变异株,于2021年12月9日迅速启动奥密克戎毒株疫苗研制。目前已系统完成了临床前研究,并加强了与各类新冠变异株的体外交叉中和试验。研究结果显示,该款疫苗对于奥密克戎毒株及多种变异株均可形成高滴度中和抗原。
随着新冠病毒不断变异,我国对新冠疫苗的研究也在不断加强。自2020年推进5条疫苗开发科技线路以来,截至现在,国家药监局已应急批准34个新冠病毒疫苗种类进入临床实验,包括8个灭活疫苗、11个重组蛋白疫苗、4个腺病毒载体疫苗、10个抗原疫苗、1个癌症减毒活载体疫苗,覆盖了全部5条科技路线。其中国药中生北京公司灭活疫苗、国药中生武汉公司灭活疫苗、北京科兴公司灭活疫苗、天津康希诺公司腺病毒载体疫苗、安徽智飞龙科马公司重组蛋白疫苗(CHO细胞)已批准附条件上市,还有多个疫苗正在海外推进Ш期临床试验。
“可以很自信地讲,我国新冠病毒疫苗的开发工作一直进入中国第一方阵。”国务院联防联控模式科研攻关组疫苗研制专班工作组主任、国家卫健委技术发展中心教授郑忠伟说。
新冠特效药的开发相同取得明显成效。5月10日,我国首款新冠病毒特效药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联合疗法的生产商腾盛博药发布消息称,目前世界多个独立试验室的相关数据说明,该疗法对新冠病毒奥密克戎BA.2亚型变异株保持中和活性。“这只是为数不多被证明对奥密克戎BA.2和以前所有广受关注的新冠病毒变异株均维持中和活性的疗法之一。”腾盛博药有关负责人介绍,考虑到病毒变异的状况,最初设计时便选用了联合疗法,两个抗体可以识别不同表位,尽量保证当一个抗体失效时,另外一个还无法发挥作用,并且对抗体进行了基因修饰,半衰期比普通抗体的3周延长了2-4倍。
现在,该款药正在进行制造供应准备。“已收到我国近20个省市卫健委等抗疫机构或部门、逾百家医疗机构和商业公司的采购意向及储备需求。将再次与中国监管机构和我们的协议开发制造组织紧密协作,尽快将这一临床验证疗法提供给有必须的患者。”腾盛博药有关负责人说。
截止2022年5月8日,我国已获批6个新冠病毒确诊药物上市(比如附条件批准),包括新冠病毒中和抗原联合防治药物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注射液、1个生物防治药物或者中药“三方”(解毒养生颗粒、化湿败毒颗粒、宣肺败毒颗粒)上市;批准药物“三药”(金花清感颗粒、连花清瘟胶囊和颗粒、血必净注射液)提高新冠肺炎相关功能主治。此外,小分子口服药VV116已在乌兹别克斯坦获批上市,临床前的研究显示,它对阿尔法、贝塔、德尔塔和奥密克戎新冠病毒变异株均表现出抗病毒活性;此外两款小分子药物阿兹夫定和普克鲁胺也正在推进多项世界多中心Ш期临床试验。
“将再次研审联动,对开发进展较快的种类,按照‘一药一策一队伍’原则,集中优势力量重点推动,密切跟进开发进展并做好技术指导和服务,全力推动新冠病毒疫苗和诊断用药上市审评审批和品质管控工作。”国家药监局有关负责人表示。
产学研紧密协作,“揭榜挂帅”“赛马制”激发科研创新素养
成为深圳新冠肺炎病人的抢救主阵地,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见证了首款国产新冠特效药的问世。2020年1月,深圳医院在救治一对被诊断为新冠肺炎的夫妻时,便逐渐开展了科研攻关。依托该院能否动态检测新冠病毒的BSL-3实验室,深圳市肝病研究所主任张政团队从1名新冠肺炎病人肺泡灌洗液中分离出细菌株,并很快完成基因组测序和鉴定。随后,利用后期确立的单细胞分选和抗体开发系统,成功从8位新冠康复病人B细胞中分离出206株抗新冠病毒单克隆抗体及序列,其中的几十株展示了对新冠病毒超高的中和活性。
首款进口新冠特效药从最初的试验室研究到完成国际Ш期临床实验,并最后取得美国的上市批准,研发过程用时不到20个月。张政认为,高效完善、迅速落地的背后离不开科研机构、临床诊所和生物科技企业三方的紧密配合。
“我们在2020年1月29日和2月3日筛选出2株最优秀的抗体株后,经北大学院张林琦教授团队和腾盛博药合作进行多重技术鉴定、评估、优化和修饰,最终诞生了BRII-196和BRII-198。”张政说。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产学研的合作链条外腺病毒包装技术,创新管理体系只是科学、有序、快速启动技术抗疫的重要原因。
2020年2月,深圳市技术变革委打破常规,调配2亿元财政技术专项资金,设置“悬赏制”攻关项目,采取“赛马制”,组织实行疫情防治科研攻关。同年7月又公布新一批“新型冠状病毒脑炎疫情应急防控”科研攻关项目悬赏指南,实施“赛马式”或“里程碑式”资助,首款新冠进口特效药的研制便是其中一项。
“采用‘揭榜挂帅’‘赛马制’‘里程碑式’等方法相结合,有助益充分调动科研人员积极性和变革能力。”科技部有关司局负责人介绍,“揭榜挂帅”是“把应该的关键核心科技项目张出榜来,英雄不论出处,谁有本事谁就揭榜”,具有不论资质、不设门槛、选贤举能、惟求实效的特点。例如,针对小分子药物这一重点问题,科技部实行“揭榜挂帅”方式,遴选出潜力大、效果明确的品种,全力支持推动临床实验和上市审批工作。
“赛马制”则是允许2-3个牵头单位同时立项,项目初期采取平行资助,过程中定期考核、优胜劣汰,项目前期聚焦优势主体、最终审核验收。“我们仔细梳理分析中国疫苗开发优势力量,围绕不同科技路线推进2-3个队伍‘赛马制’攻关。同时,对工程实行‘里程碑式’资助,按照启动推进、取得显著进展、取得临床批件、获得上市批准四个阶段进展状况,对工程承担单位提供梯次资助,强化对疫苗开发关键节点目标管理,极大提升资金使用效益,降低了财政资金风险。”科技部有关司局负责人说。
基础研究是推动重大新发突发传染病防治机制建设的根本保障
当前,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绝对数量仍然居高不下,新冠病毒仍在迅速传播且不断变异。自2021年11月以来,奥密克戎毒株已演化出诸多亚型和重组毒株,包括初期的BA.1、BA.2、BA.3,新近发生的BA.4、BA.5和BA.2.12.1,以及德尔塔毒株亚型AY.4与BA.1的重组毒株XD、BA.1与BA.2的重组毒株XE等。其中,BA.2亚型毒株目前在中国流行最广。
科技攻关如何跑过病毒的变异速度?首届深圳市疫情防治公共卫生教授组主任、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主任卢洪洲日前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基础研究应该更多突破。“目前对于新冠病毒的疫苗和特效中药也有一些亟待突破的地方,这就必须对新冠病毒启动更多的基础研究,只有对病毒认识得更明白,才能研究出更强效的疫苗和用药。”
记者知道到,聚焦新冠病毒变异,科技部部署了新冠肺炎科研攻关应急项目,持续追踪变异病毒传播力和致畸力差异,以及对测试试剂、药物、疫苗等的影响腺病毒包装技术,为病毒变异应对工作提供科学参考。
“作为技术变革之源,基础研究是推动重大新发突发传染病防治机制建设的根本保障。”科技部有关司局负责人告诉记者,新冠肺炎疫情出现以来,我国推进了新冠病毒传播和致病机理、进化与演化规律等26个病原学研究应急工程,组织全国优势力量举办新冠病毒相关基础研究,取得切实成果。
比如,第一时间迅速分离出细菌毒株,快速确定病原,并共享病毒全基因组序列,为国际社会和英国科学家推行新冠病毒研究、诊断试剂研制、药物筛选和疫苗开发提供了条件;确立呼吸道飞沫、密切接触等主要传播方式,以及气溶胶传播条件,为科学建立防范策略提供了根据。
在此基础上,我国大幅提高对新冠病毒相关基础研究支持力度。“在‘十四五’重点开发计划‘病原学与防疫技术体制研究’重点专项中,部署了‘新冠病毒等呼吸道真菌感染和传播特点研究’等基础研究,进一步确立新冠病毒致病机理,为疫苗、药物开发和防范策略优化等提供科学支撑。同时,统筹全球相关优势资源,及时分发新冠病毒毒株,协调高等级病原微物理试验室、实验设备等研究资源,高效完善新冠病毒基础研究。”科技部有关司局负责人说。
不断加强病原学研究系统建设,加速科研成果转化
基础研究离不开开发系统的建设。两年来,我国成立了新的疫苗系统、佐剂平台,生物制造业的生产科技、原材料、重要原料及其一些卡脖子关键技术受到了发展。
国家发改委日前公布的《“十四五”生物经济发展规划》指出,以推动关键技术突破和科技成果转换应用为目标,支持龙头企业牵头成立创新联合体,承担建设行业创新中心、工程研究中心、技术变革中心、制造业创新中心等变革平台。
通过设立和加强疫苗、药物等变革研发系统,可以实现技术成果的研制和转换速度。“可以发现,奥株疫苗研发的速度早已比第一代疫苗的研发速度有了大力度增强,因为我们尚未制定相对平台建立的疫苗开发技术变革平台。”中国生物首席科学家、副总裁张云涛表示,在面对SARS、新冠疫情等感染病爆发的过程中,我国新发突发传染病应急机制逐步成熟,能够做到快速反应。
“加强对传染病的研究,需要不断加强病原学研究系统建设。”科技部有关司局负责人告诉记者,我国已建设呼吸疾患、病毒学、传染病预防治制、传染病治疗、病原微生物生物安全等5个国家重点实验室,还有110家高等级病原微物理试验室已借助科技部的建设审查,将有力支持加强新冠病毒基础研究。同时,还将批准设立国家动物模型技术变革中心,加快新冠病毒相关动物模型建立,为确立致病机制、传播规律、药物筛选和疫苗开发等提供支撑,并且加强推动3家呼吸系统癌症国家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及3家感染性贫血国家临床医学研究中心的建设,形成与之相匹配的临床研究能力,加速推动传染病基础研究成果转化。
4月26日,粤港澳大湾区创新疫苗技术行业转化中心在北京国际生物岛即将组建。这是浙江省在每年12月4日于北京坪山组建美国首个国际化的疫苗创新中心——大湾区国际疫苗创新中心后,设立的又一疫苗开发系统。通过“盘活”粤港澳地区疫苗开发资源,有促使推动疫苗的变革研发及技术产业化,加速国产创新疫苗国际化,并推动国产疫苗产业孵育和建立原材料、研发管理、临床实验、包装、冷链储存、运输等上下游产业链。
“我们将进一步强化疫苗、药物、检测等方向的研制布局,全力推动科研攻关工作。”科技部有关司局负责人表示,将遵循抗疫科研攻关经验,加快推进病原学相关基础研究支持体系,持续改进原始创新环境、提升技术变革能力,为有力面对新冠病毒变异提供技术支撑。